男兒淚背後的兄弟情─漁工權益與服務經驗傳承

阿明在台灣工作了9年,期間都是跟著同一位雇主在船上當漁工,後來也介紹了弟弟來到同一艘船上工作誰知弟弟來台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突然肚子痛,痛到無法站立工作緊急送醫後被診斷是急性盲腸炎,需盡快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手術後休養三天出院,雇主便以人手不足為由,要求剛動完手術的弟弟回到船上工作,由於海上作業需要出力易拉扯傷口,有感染風險,且不知何故,醫院並沒有提供止痛藥,弟弟受不了疼痛,求助哥哥。哥哥向雇主請求,他願意無償無薪幫弟弟完成工作,一方面雇主為了聘僱弟弟已經裁撤了兩位員工,另一方面來漁獲量不佳,雇主情緒一上來便聯絡仲介,要仲介將弟弟送回國。

弟弟一聽,當然非常驚慌,原因無他,他們來台灣工作都必須繳一筆「母國仲介費」,每個月近台幣8,000元,分12期繳納。這錢看似不多,但他們在台工作每月只能領到最低工23,100,再扣掉台灣仲介的「服務費」1800/月,每月實領的也不過10,000元。移工們來台工作不外乎家境貧困,來台的仲介費都是靠抵押房子、僅剩的財產貸款來的,若是就這麼回去了,這筆債務得多久才還的完呢?或許有人會說,回去賺就好啦!那你知道這每月的台幣8,000元的母國仲介費就幾乎比他們在家鄉的月薪還高了嗎?而且這還已經是在當地比較好的待遇了,偏鄉地區可能月薪也不過台幣兩三千元。來台謀生爲的就是領到更高的薪資,讓家人過更好的生活,照這情況,弟弟返鄉後不僅鐵定還不出錢,還極有可能負債累累,讓他人生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狀況

阿明對雇主的態度極為不滿,認為弟弟是突然生病而需要手術導致無法工作,並非故意偷懶,憤而向雇主提出更換雇主的要求,其他同鄉漁工了解狀況後紛紛表示若雇主真的因此解雇兄弟倆,便會共同罷工,雙方的矛盾幾乎是一觸即發。這時新事的專員正好在港口做關懷宣導,其中同鄉的漁工是之前有接觸過的,於是向我們請求協助。陳述情況時,阿明不禁潸然淚下,覺得自己和弟弟遭受委屈,不應該這麼被對待,更是心疼弟弟才剛來台不久便因為開刀疼痛無法工作而被雇主辭退,且仲介收了每月的服務費卻不協助與雇主溝通,反而是與雇主站在同一陣線指責弟弟,另外阿明自己的合約期滿續聘後,也被仲介不合理的收錢。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阿明將自己種種積壓在心底的問題一次傾瀉而出,希望能得到解決。

新事專員首先請阿明聯絡仲介,並請仲介通知雇主來現場三方面溝通協調,再向漁工宣導其該有的權益及病假規定,告知可以透過申訴來解決問題,若意氣用事離開,反而會因違反規定而讓自己陷入困境。最後,也向仲介及雇主教育他們該有的責任義務及勞工的權益,請他們依法執行規定,若違法對待勞工,漁工有權申訴,這將會讓雇主自己得不償失。三方後來協議達成共識,雇主同意讓弟弟繼續無薪休養三週,若三週後再回到船上工作,還是無法工作,則無異議願意轉出,依照規定能有六十天的時間找尋新的工作,若無法找到新工作便自行負擔機票返國,弟弟後續回診的掛號費仲介也會幫忙處理,阿明便安心回到船上工作。

這次的事件,在新事專員個別跟雇主與阿明溝通後發現到其實彼此都很想繼續維持這段僱傭關係,只是雙方都在氣頭上,說話語氣都重了些,爲的只是希望自己的需求能被看見、被了解、被解決。無論是雇主或漁工,抑或是仲介都會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嘗試站在三方不同的立場換位思考,從他們各自最想達到的需求著手,找尋平衡點,幫助三方達成共同協議。

這也是社會工作服務的核心價值,不僅是服務個案,並為他們搭建橋樑,讓所有人能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進行討論,也讓漁工能有為自己發聲、為自己爭取權益的機會,以期將來他們也能將被服務過程中學到的經驗再繼續傳承給其他的夥伴,形成一個正向友善的循環。

長期以來漁工一直是被外界忽視的一群,2017年開始新事中心走近這一群海上兄弟,除了生活關懷,更實際解決他們遇到的法規、薪資、職災、醫療、轉換雇主、人口販運等問題,想他們所想、急他們所需。祈盼依靠大家的力量與支持,以持續走入這群不曾被關心過的弟兄們身上,喚起希望、散佈喜樂! 請按下我要捐款」或電洽(02)2397-1933 #122 秦小姐,感謝您的響應與關注!